嘉金——颜色
注意(预警):
1、严重ooc,不喜慎入。
2、快热,非常快热,快到你无法想象。੭ ᐕ)੭*⁾⁾
3、本篇是嘉金,tag是因为这是一系列,以后会随机掉落其他cp。
4、因为卡文了,所以为了找灵感码的cp短打,切勿较真设定。
5、以后还会有各种奇怪的病症设定。(大部分都是我编哒)
6、看文愉快,我没有玻璃心,但是别吵架。
7、ok的话,就往下 ↓
插画家 × 黑白症
这个世界,
是一幅无聊透顶的素描。
——
一、
就像命运一般。
金朝着云雾想化作飞鸟时,有个好心人一把拉住了他。
“嘁,要死就死远点,别在我面前死啊!”
可惜“好心”的人嘴巴有点毒。
“对不起,打扰了,我换个地方去死。”
不过既然“好心人”这么说了,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,那他就重新找个没人的悬崖好了。
“哈?!”
显然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名为傲娇的生物。
嘉德罗斯就是最顶级、甚至可以称之为“暴娇”的那种。
他不过就是想救个人,说不出什么“世界很美好,请你活下来”这样最基础的鸡汤文,只好用了一贯的说话方式。
结果别人当真了,嘉德罗斯心里顿时是一阵兵荒马乱,俗称“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”,这要是找个没人地真的死了……
教唆别人自杀,判几年?
“小哥哥,你有男朋友吗,没有的话,选我怎么样?”
等等,他就过了几分钟在心里挣扎的时间,世界是跳过了什么剧情吗?!
世界不是GALGAME,嘉德罗斯也没有跳过剧情。
其实是金在准备离开重新找个地方时,他看到了给他建议的好心人,突然就不想死了而已。
你问他为什么?谁知道呢。
二、
嘉德罗斯是插画界最富盛名、也最年轻的天才,最近一档“反战”游戏邀请他画宣传图,他想找找灵感,才背着画板出来祖国的大好河山“闲逛”。
而位于稻丁亚城就能看见的仙乃日雪山,是他这次“闲逛”的最后一站。
对,没错,就是那个美到冒泡、恨不得能一辈子待在这儿画画,但高反使人望而却步的稻丁亚城。
嘉德罗斯好不容易克服了高原反应找到了个画画的好地方,就看见了悬崖上站着的人。
其实说实话,嘉德罗斯第一眼看见悬崖上的人时,那人背对着他,雪山和余晖还衬托得挺美,给了他画画的灵感。
但没想到他还没画完,悬崖上的人就要跳下去了。
他可不想自己“等待的人”主题画变成“去死的人”,所以就飞奔上去把人揪了下来。
“你喜欢我什么,我改还不行吗?!”
“就图你长得好看!”
“……”对不起,这天生的,改不了了。
“活了大半辈子”(今年正好18岁)也没想到被个脑袋有问题的人缠上。
嘉德罗斯望向茫茫雪山,话说“仙乃日”是藏语,翻译成中文不是“观世音菩萨”的意思吗?
怎么没有佛教中人,收了这个“妖孽”?
仙乃日则表示,施主请回吧。
三、
“对,就站在那儿,你个渣渣,头别动!”
被金从仙乃日跟到稻丁亚城,再从稻丁亚城跟到住的地方,嘉德罗斯显然已经放弃了思考,还让金成了他的画画模特。
每当他凶巴巴的要赶走这个“烦人精”时,“烦人精”总是一脸“只要你赶我走,说不定明天就能在哪个新闻头条见到我尸体”的表情。
嘉德罗斯感到窒息,前几天快要弄死他的高原反应就如同小儿科一般不值一提。
偏偏金又不是那种让人厌恶的死缠烂打型。
知道分寸,不会过分缠着嘉德罗斯,不会像个跟踪狂走在身后,而是堂堂正正走在嘉德罗斯身边。
金长得乖巧好看,有些灰蒙蒙的蓝眼睛就像这稻丁亚城的天空一般。
有时会帮嘉德罗斯背画板,给嘉德罗斯递水买东西,一切行为就像学校里一个暗恋男生的小女生一般,青涩又美好。
嘉德罗斯心情烦躁骂了他几句,他也会生气,不过不会跑远,顶多就是坐到门外。
太阳穴愁得突突的疼,但每次看到金望着他,就狠不下心打人的嘉德罗斯表示糟心,他怕不是在仙乃日上被什么东西诅咒中邪了?!
回到住的地方,终于有网的嘉德罗斯订了回程的机票。
订的时候,他手指顿了顿,想到跟着他一直到这儿来、还打电话退了房间住这里的金,脸色很不好也勉强去帮金订一张,却被提示没有对方的身份证号。
草,他这是疯了吧?!
四、
“喂,渣渣,身份证号给我一下。”
经过一晚上,摔手机—睡不着—看手机—摔手机—还是睡不着等一系列举动的嘉德罗斯,隔天一早堵住金的房间门口,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会被当作诈骗请来警察叔叔的话。
不过金不会这么想,他跑回房间翻出了身份证,很乖的就双手捧着呈了上去,仿佛他们要拿着身份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一般。
虽然他们两个男的登不了记。
“嘉德罗斯老师,这是我的身份证。”
“你叫我什么?”
嘉德罗斯接过身份证眼神复杂地看着金,他没想到金这么信任他,连身份证都能给。
“诶,不对吗?我昨晚在网上看到嘉德罗斯老师的名字了,我还以为插画界都是这么叫的。”
金歪了歪头,有些不解地皱着眉,似乎是在思考不这么叫该怎么叫这个问题。
“老子今年十八,你这渣渣都二十二了,老师什么的,亏你叫得出口。”
嘉德罗斯甩了甩手上的身份证,笑得一脸嘲讽。
“嘿嘿,达者为师嘛!那我该叫什么?!”
“随你吧,渣—渣—”
拖着长音回到了自己房间,嘉德罗斯的背影在走廊上拖出晨光的影,他没有回头,并没有看到金看着他,笑得有多么明艳灿烂。
五、
“去,把那个苹果摆到水壶旁边。”
嘉德罗斯拿着炭笔,坐在自己房间内练习素描,金就坐在他腿边,吃着薯片。
金听到嘉德罗斯的话,从地毯上站起身来,将果盘里的苹果拿着,放到了水壶旁边,做完了之后,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。
嘉德罗斯作画往往喜欢非常安静的环境,他在家里的画室是根本不许人进去的,谁敢打扰他画画,他定会脾气非常暴躁的将人轰出去。
不过,炭笔在他手中转了一圈,嘉德罗斯垂眸看了看坐在腿边的金。
金察觉到了他在看,微微仰起头,眼睛就这样看了过来,薯片把腮帮塞得鼓鼓的,瞧着十分可爱。
这样也不错,有个打杂的。
嘉德罗斯是画素描特别快速的人,毕竟只是日常练习,没有必要去细化,金除了坐在地上吃,就是帮嘉德罗斯调整静物。
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烦,还好好地收起了嘉德罗斯扔下的画纸,一张一张的写好时间排在一起,叠得整整齐齐。
“渣渣,你收它干什么?都是些练习,扔了就是。”
嘉德罗斯目不斜视画着素描,却也注意着金的一举一动。
“可在我看来,嘉德罗斯老师画得就是最好的,我想留下来!”
自从遇见金以来,嘉德罗斯就总是觉得,这个人是没有羞耻心吗?无论怎样的话都能大大方方说出来。
可他就是该死的受用,从而因为兴趣或什么其他原因,丢不下这个人。
好吧,可能会有点金缠得太紧的缘故。
俗话说“烈女怕缠郎”,虽然可能不是什么太好的意思,他也不是烈女,但是他就“怕”这个人缠着。
“哼,果然是个渣渣!喜欢的话,我给你画一幅好看的。”
“谢谢嘉德罗斯老师!”
六、
嘉德罗斯的灵感之旅终于结束了,距离交稿时间没有多久了,也该到回家的时候。
去机场的路上。
金没有行李,依旧是背着他的小背包,沉默地走在嘉德罗斯身边,一反常态没有叽叽喳喳地说话,导致一种尴尬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两人之间。
听惯了金一路活跃气氛的嘉德罗斯,不耐烦的“啧”了一声,从今天早上开始,从酒店到这里,这小渣渣就不知道怎么了,成了锯嘴葫芦一样。
“喂,渣渣,有什么不满就说?!”
终于受不了的嘉德罗斯拿起过了安检的行李箱,伸手揪住金的后衣领,将人拖到候机室坐着。
金抱着自己的小背包,委屈得像个圆圆的小团子,他埋着头,把话都憋在心里,一声不吭。
“啧,不想跟老子走就直说,我去退票!”
嘉德罗斯将行李箱一拉,就要起身走去退票,却被金一把抱着行李箱。
金有些怯怯地看着嘉德罗斯的眼睛,声音弱弱:
“嘉,嘉德罗斯老师,有给我买票吗?”
嘉德罗斯挑挑眉,拽了拽没有拽出自己的行李箱,只得放弃坐回去。
“怎么,身份证都一直放在我这儿的人忘了?”
“太好了,我还以为嘉德罗斯老师自己订机票,不要我了呢!”
金立马就笑了出来,将自己的小背包放在嘉德罗斯行李箱上,又把行李箱放到自己身边。
“你就没有家回去吗,非得跟着我?”
嘉德罗斯突然想起,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家庭情况,他有些后悔替金订机票了,别人告他拐带怎么办?
“我没有家啊,父母在银行留下了一大笔钱,我就读书,读完了就在外面旅游,哪里都去。”
“哼,我差一个画室打杂的,我就看你还勉强能胜任。”
没有家这个词对嘉德罗斯来说挺遥远,他虽然有自己的房子,但他父母从来就是把他捧在手心里,不缺钱,能做自己喜欢的事。
他看着金不停推着他的行李箱玩,算了,难得有这么一个看得顺眼的,就带回去当个模特吧。
七、
“嘉德罗斯老师,这个画室好大,好漂亮啊!”
下了飞机直接回家的嘉德罗斯终于松了一口气,那要命的高原反应,那坎坷的交通路程,真的是让他受够了!
佣人接过他的行李箱,嘉德罗斯便带着金去了自己的画室。
这个画室在建筑美学上可是数一数二的,凡是专业画画的,无一不羡慕嘉德罗斯的画室。
“好了,去找个房间住,以后有的是机会看!”
金在画室里乱窜,被忽视的嘉德罗斯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丝不爽,他开口叫住金。
“啊,我可以住嘉德罗斯老师房间旁边吗?”
没有看够的金显得有些意犹未尽,不过还是跑回嘉德罗斯身边,拉住嘉德罗斯的衣袖就问道。
“咳,随你,半夜睡不着可别怪我。”
对于金的“不知羞耻”一直没有办法的嘉德罗斯只能说出这么一句,他拉了拉围巾,试图遮住有些热的脸颊。
金不明白“睡不着”是怎么回事,但他知道嘉德罗斯答应了,非常高兴笑得眉眼弯弯。
直到晚上睡觉,金才知道,三楼只有书房、钢琴房和嘉德罗斯房间以及一个空房间。
而那个空房间什么都有,就是没有窗帘,一晚上窗户亮着光,简直是,要命。
八、
“老师,我进来了。”
云沫敲敲书房的门,并没有得到嘉德罗斯的回应,因为以前嘉德罗斯也有过这样,于是他也不避讳地开门进去了。
云沫是嘉德罗斯带的学生,绘画天赋好得嘉德罗斯也有些侧目,虽然嘉德罗斯才十八岁,但架不住他资历好,自然有资格带学生。
这次云沫来是听说嘉德罗斯出外采风回来了,于是第二天就来拜访,听佣人说在书房,便自己上来了。
“您好,嘉德罗斯老师刚刚去画室拿东西了,您坐下等吧。”
书房只有金在,他看到有人进来,高兴地打着招呼。
“您是?”
云沫敢保证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,而且嘉德罗斯的书房虽然不像画室一样谁也不能擅自进去,但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。
“找我有事?”
金还没回答,倒是嘉德罗斯回来了,他拿着颜料盒,走进了书房。
“听说老师回来了,就想着来看看老师。”
云沫将疑惑压下,对着嘉德罗斯笑得温柔。
“嗯。渣渣,要看书坐椅子上去。”
嘉德罗斯只是冷淡回了一声,看到金坐在书架边的地毯上看书,皱了皱眉。
“可嘉德罗斯老师,你不觉得在书架旁的地上看书才有气氛吗?”
“哪儿来的歪理,叫你坐过去就坐过去!”
嘉德罗斯放下颜料盒,伸手捏住金的脸颊往两边拉扯着。
金也不挣脱,对着嘉德罗斯吐吐舌头,像个鬼脸,惹得嘉德罗斯自己放开,他还是乖乖抱着书,坐在了书桌后那一个主位上。
云沫心里一跳,有些小心看着嘉德罗斯,可嘉德罗斯没有什么反应,就像没看到金坐在了自己专属位置上一样。
“老师,这是您新收的学生吗?”
待遇好得他都有些嫉妒。
“不是。管那么多干什么,我走之前交代你的作业呢?”
嘉德罗斯不喜欢,有人来探究金。
“在家,下午就拿来。”
九、
“渣渣,这是草绿色,不是让你拿柠檬黄吗?”
阳光与花香沐浴下的画室。
嘉德罗斯拿着一个颜料瓶,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敢看他的金。
“老师,我去帮你拿。”
云沫在嘉德罗斯身后观摩画,见此情况就主动说道。
嘉德罗斯只是看着金,微微一点头,顿了顿又说道:
“去厨房带些柠檬茶来。”
云沫怔了怔,也不敢提出疑问,只得答应着出去了。
“人走了,说吧,怎么回事?”
嘉德罗斯放下颜料瓶,双手抱胸,就这么说道,也看不出生气的迹象。
“对不起,嘉德罗斯老师,因为瓶子没有字,我就认不出来了。”
“没有字就认不出来?”
“渣渣,你色盲吗?”
嘉德罗斯不由得皱起眉,其实金是不是色盲并不妨碍他什么,他只是有些不爽金不跟他说。
金使劲摇摇头,抬起眼,灰蒙蒙的蓝眼珠就这么看着嘉德罗斯,泛起了泪花。
“不是色盲。我说了的话,嘉德罗斯老师会不会赶我走啊?”
嘉德罗斯第一次看见金哭,因为金一直笑嘻嘻的,仿佛世界没有什么烦恼能让他不开心。
他见不得金的眼泪,那会让他心里不自在,至于这份不自在是什么?想不出来。
十、
“黑与白综合症?”
“是的,得了这种疾病的患者,在他眼里,整个世界就只是一幅黑白交织的素描画而已。”
“这什么鬼病,能治吗?”
“不能,发病机制不明,患者将一辈子见不到其他颜色,直到死去。”
离上次金在画室给嘉德罗斯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,嘉德罗斯自己去问了医生后,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。
怪不得看着金的眼睛,他总觉得哪里不对,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蓝眼睛,像天空一般,却是灰蒙蒙的。
只是,想到自己在金的眼里是幅素描,嘉德罗斯就心情烦躁。
那时金说“就图你好看”,那个“好看”是什么好看?难道就是好看的素描画吗?!
嘉德罗斯看着画板上紊乱的线条,连小学生都画不出这样的垃圾,他扯下画纸,揉着扔到了地上。
有双手捡起了那个纸团,将它平展开来,能这么做的,只有金。
“嘉德罗斯老师……”
欲言又止,又是这样,他不问就什么都不说。
“别叫我老师!”
遭了,他在说什么?!
嘉德罗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,这不是金的错,是他自己心里不知为何的烦躁,不该把火发在金身上。
“知道了,嘉德罗斯先生。”
字正腔圆的话,让嘉德罗斯心里一跳,他连忙转头看向金,只看见一张平展的纸放在画箱上,金离去的背影被画室门挡上,他却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。
十一、
“该死,人去哪里了?”
“金少爷今早出去了,他没说去哪儿。”
佣人不敢上前去,嘉德罗斯现在一看就正在怒火中,他还是别去招惹的好。
嘉德罗斯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金一直孑然一身,就一个小背包陪着他走遍了天涯海角。
本来嘉德罗斯打算等金适应了这里的生活,就带着金去置办日常用品,现在,这个小背包都不见了。
桌子上放着许多颜料瓶,每一个都认真贴上了名字,这是金求着佣人教他认着写上去的,为的就是下一次拿的时候自己知道。
椅子上有个孤零零的装订本,嘉德罗斯翻了翻,全是金收集的,他画的画,上面写着时间,还有一些小句子。
原来除了自己和小背包,他什么都没有带走,真是怎么来的,就怎么走。
金,为什么要自杀?
事情又回到最初的仙乃日雪山悬崖上,金站在那儿,眼神比现在还要灰蒙蒙的。
又为什么不想死了,还一直跟着他?
他不了解他,只是嘉德罗斯发现,一直都是金在单方面努力,努力靠近、努力帮忙、还,努力喜欢他。
“你这个渣渣,赢了就想跑,哪有这么容易?!”
嘉德罗斯终于明白,那份心里的不自在是什么了。
是难受金在哭,他不懂安慰;是不爽金忽视他,只看着画室;是恐慌他在金眼里是素描,怕那天金看见更好的,就这样走了。
是不肯先低头的心,让他看不清,原来那是喜欢。
十二、
“这里是哪里?哪里都无所谓吧。”
金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,这里是他所不熟悉的城市,他跟着嘉德罗斯来,还没好好看过。
红灯停,绿灯行,黄色等一等,每个人都是这样,金却迈不出去一步,万一有人闯红灯呢?
他抬眼望去,什么都是黑白的,交错的线条,如果画出来,那将会是惊艳世人的一幅素描。
可惜,他不会画,但他知道,有一个人一定能画出来。
“老师他现在可是插画界的门面,荣誉加身,万人瞩目。”
“你什么都不行,连颜色都不认识,跟在老师身边,会给他丢脸的。”
云沫说话很温柔,一直带着笑,金听着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他知道以嘉德罗斯的性格,喜欢一个人,这些都会不在乎,可问题就在于,嘉德罗斯不喜欢他,一直都是他死皮赖脸跟上来而已。
之前在仙乃日多好,没人认识他们,他可以肆无忌惮黏上去,哪怕跟着嘉德罗斯走遍整个稻丁亚城,甚至去往央迈勇和夏诺多吉他都不怕累。
现在想起来,他这种行为挺变态的,不顾他人感受就擅自跟着,像惹人厌烦的牛皮糖,甩都甩不掉。
可是……
金望着一片空白的天空,可是他真的好喜欢嘉德罗斯。
那个人就是他拼命拉住的蜘蛛丝,一旦断掉,就落入无间地狱。
十三、
“你说的是那个金发的小孩,他的确是我们福利院长大的,不过啊,那个小孩从小就奇怪,说别人是黑白色的,怕是有病。”
“就是那个连红绿灯都认不清的小傻子吧,隔壁班的!”
“参加同学聚会穿了一身粉,真的是有够辣眼睛的!”
“小傻子……”
“脑子有问题……”
人言可畏。
嘉德罗斯不知道多少次摔下电话。
他寻着金读书时待过的地方,一个一个打电话去找,得到的反应却是这样,要不是对方在电话那头,他早就一拳揍上去了!
他不知道金是怎样听着这些话长大的,但流言蜚语最能伤人。
心被伤到麻木,就是死亡。
拿着别人的天生不同去调侃、甚至中伤,运用语言进行冷暴力,这些人,真的是最差劲不过了!
这下不仅没有金的消息,还把自己弄了一肚子气,嘉德罗斯的心情就更不好了。
他将装订本好好地放在了自己书房的抽屉里,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里。
随即,又猛地站起,跑了出去。
一直等着、等着,那不是办法,即使是一条街一条街的找,他也要找到。
十四、
“哎呦,这年纪轻轻的,怎么这么想不开?”
“失恋了吧?”
“八成是在博眼球,这样的人最讨厌了。”
“快跳啊,我还要回家吃饭呢!”
人群纷纷攘攘,说什么的都有,有些话真情意切,有些话不堪入耳。
只是这些都与金无关。
他乖巧端坐在最外面的屋檐,这是他寻到的,最热闹的地方。
仙乃日的云雾真漂亮,可从这楼顶望下去,这些看不清脸、都是黑黑白白的人,也是真的好看。
他没有在小背包找到自己的身份证,他离不开这座城市,他也不想离开。
如果成了这里的一个灵魂,他是否就能不管任何世人世事,肆无忌惮跟在嘉德罗斯身边?
两情相悦他都害怕嘉德罗斯被世人说出污点,更何况他只是一厢情愿。
金最清楚人言可畏。
因为他曾如此长大,也想因此死去。
嘉德罗斯遇见他真倒霉,大概会被记者追着问:
“请问嘉德罗斯先生,你和跳楼而死的那个少年是什么关系呢?”
嘉德罗斯会怎么说呢?
可能会说:
“不过是在雪山遇见的,一个想自杀的人。”
这个世界的话语他已经听够了,这个世界的样子他也已经看够了。
还真是,
无聊透顶的素描而已。
十五、
“你要死就死远一点,他们只会看笑话,我陪你去找没人的地。”
“我不会笑你,我会一起。”
这次也没能变成飞鸟,因为有个好心人拉住了他。
好心人的嘴巴还是那么毒,说得金都掉下泪来。
他抬眼望去,天空依旧一片空白,可色彩争先恐后撞进他的视线,他不认识那些颜色,却知道烧灼了自己的心。
金为什么自杀?
因为他觉得那只是成了世界的一种线条而已。
那他又为什么不想死了,还要跟着一个刚认识的人?
图那个人好看。
他第一次看见嘉德罗斯,就移不开眼了。
并不是遇见嘉德罗斯,他黑白的世界就出现了颜色。
而是他黑白的世界,只有嘉德罗斯那一抹亮色。
金叫不出嘉德罗斯头发的颜色,描绘不出嘉德罗斯眼睛的颜色。
他只知道傻傻跟着嘉德罗斯,看着嘉德罗斯戴上的围巾一点一点拥有颜色,取下又变成黑白。
嘉德罗斯是他的色彩之源,是他的心之所向,也让他拥有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赞歌—勇气。
勇于在人言活下来。
勇于在人言死去。
勇于再一次问一句:
“小哥哥,你有男朋友吗,没有的话,选我怎么样?”
“那我就勉为其难,当你男朋友。”
“金。”
金抱住嘉德罗斯,嘉德罗斯将额头抵住金的额头,他们第一次离得这么近。
救与被救之人,热切而不顾一切,温柔且不离不弃的,给了彼此一个生离死别之吻。
他们周围几乎开出了花,那是曼陀罗般的向死而生。
十六、
这里也没有,那里也没有,之前一直嫌烦的人,真正走了,却让他无所适从。
嘉德罗斯从来没有如此在大街上狂奔过,有认识他的人,有不认识他的人,通通都惊讶看着他。
也许是在想,这人发什么疯吧?
对啊,他在发什么疯,不过是走了一个人,一个他喜欢的人而已。
“那边好像有人跳楼自杀诶?!”
“真的吗,过去看看去!”
跳楼自杀?
是那个傻到不能再傻的渣渣吗?
那他得过去,这些人嘴里放不出什么好话来,渣渣都听了那么多了,可不能死之前还要听。
金的身体在天台边缘坐得笔直,嘉德罗斯抬眼望去,觉得没有比现在的金更摇摇欲坠的人了。
他在楼下设想了一万种把金抱进怀里的方法,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和金一起掉落而已。
嘉德罗斯果然是被宠坏的小孩,他只看着金,根本没想过死后他父母该会如何伤心?
他现在只随心而动。
一同掉落的话,他一定紧紧地抱住那个小渣渣,他们血肉相融,骨骼交缠,连灵魂都同时被弹上天际。
这样,也不失为一个完美的Happy End。
警察叔叔也站在天台上,他说了许多许多,嘉德罗斯可能永远也说不出口的基础鸡汤文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背影跃了出去。
所有存在救人之心的人,都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。
有人扑了上去,试图抓住脆弱的生命;
有人在楼底惊呼,握紧了拉着垫子的手。
至少这一瞬间,世界释放了最大的善意,只为了那一个人。
最终,成功了。
十七、
医院。
接受了医生和警察叔叔双重批评的嘉德罗斯躺在病床上,接受着金亲手喂来的苹果。
在金跳下去的一瞬间,嘉德罗斯几乎是用尽全力抓住了他,本来那种力量足以将嘉德罗斯也带到楼下去,幸好有几个警察叔叔抓住了嘉德罗斯。
只是嘉德罗斯的双手被重重打到墙壁上,脱臼或者骨折是跑不了了,也亏得他能坚持到把金拉上来。
医生说了,这伤好了之后,也不会影响他画画。
媒体记者拍到了他和金在天台上那个吻,不过嘉德罗斯不在乎,管别人说什么,要是金不喜欢听的话,他捂住金的耳朵就行。
“说起来,渣渣,我还没问你,我在你眼里,是怎样的素描啊?”
这可是嘉德罗斯耿耿于怀好久的事情,要是不好看的话,他就捏渣渣的脸!
“啊,嘉德罗斯老师在我眼里有颜色哦,不过只有嘉德罗斯老师有。”
“嘉德罗斯老师把围巾戴上,我能看见围巾的颜色,取下去的话,围巾又会变成黑白了。”
“所以嘉德罗斯老师就是我的色彩之源!”
金削着苹果,又大大方方说着“不知羞耻”的话,只不过这次嘉德罗斯没有脸热,要不是手抬不起来,他能把金抱进怀里。
原来是这样。
心里泛起涟漪,几乎就要沸腾起来,剧烈的感情冲击着他的脑海,炸出烟花。
真是,输给这渣渣了呢。
“嘉德罗斯,叫我嘉德罗斯就行,二十二岁的渣—渣—”
“好啊,十八岁的,嘉德罗斯!”
十八、
也许是嘉德罗斯体质还行,手臂的恢复也没有在医院里耗费太多时间。
他又拿起了画笔。
曾经答应过金送他一幅好看的画,一直都没有兑现承诺,眼看着金的生日快到了,他得画完才行。
金不会画画,但并不妨碍他欣赏,嘉德罗斯画画时,他依旧坐在嘉德罗斯腿边的地板上,除了吃东西,就是帮嘉德罗斯的忙。
只是比起之前在酒店房间里的情况,如今更多了一种亲昵,金喜欢上了把脸颊搁在嘉德罗斯大腿上。
嘉德罗斯画着画,大腿上就多了一个温热的气息,他手上身上全是笔灰和颜料,也不知道金是怎么想的把脸放上来。
不过嘉德罗斯也没有推开金,等他画完,就让金去洗脸。
嘉德罗斯本来给游戏画的那幅《等待的人》,被他换成另一幅了,而《等待的人》放在了客厅挂着,只要一进门就能看见。
有雪山,有余晖,都是淡墨黑白,站在中间的人,只有一个背影,却像集齐了世界光辉。
“你画画得不错,可惜,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大佛。”
嘉德罗斯将监控录像带扔到书桌上,他冷冷看着站在眼前的云沫,不屑而嘲讽。
他就是在迁怒云沫,云沫的话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云沫对金说出那些话,但他不会把间接伤害过金的人留在身边。
“老师,我跟在您身边比他久,您却没有看过我一眼。”
云沫承认,那是嫉妒。
“你凭什么让我看你一眼?”
嘉德罗斯毫不留情,他这辈子就只看顺眼了那么一个,多的他都不要。
也许仙乃日真是“观世音菩萨”吧?
送了个人来,普渡了他的心。
十九、
金的生日宴会,是在嘉德罗斯本家举办的。
嘉德罗斯的母亲很喜欢金,拉着金一直在看嘉德罗斯小时候的照片,两个人窃窃私语,把父亲和嘉德罗斯本人冷落在一旁。
插不进去自家母亲和自家渣渣的对话,嘉德罗斯一直冷着一张脸,父亲倒是无所谓,他拍拍嘉德罗斯的肩膀,示意他们去聊聊天。
“你真的决定就是金了?”
“当然,父亲,您当初不也是第一眼就看上母亲了吗?”
“这是我的经历,你们可要坎坷多了。”
嘉德罗斯走在父亲身边,仔细想想也是,从仙乃日到这里,有些事情说出去别人都不信。
“父亲,渣……咳,金只能是我的,永远都是。”
当然,礼尚往来,他嘉德罗斯也永远都是那个渣渣的。
“你们好好的就行,世俗眼光、流言蜚语,都比不上你们高兴。”
当父亲知道嘉德罗斯愿意为了一个人抛下一切,死也不顾时,他心里其实是难过的,因为孩子死去,父母将会承受最大的打击。
后来,转念一想,这并不是嘉德罗斯被胁迫或者意外怎么样,而是用心做出的决定,他便释然了。
儿孙自有儿孙福,活下来,就很好了。
“生日快乐,金!”
灯火通明的庄园里,只有两位家长以及嘉德罗斯为金庆祝生日,但他感到十分幸福。
活了二十三岁,他有了爱人,有了家人,人生无憾!
“生日快乐。”
嘉德罗斯送出了自己的礼物,是答应金的画。
那是一幅素描,黑白线条勾勒,只画了两个人坐在地上,没有背景,眼前也没有风景,只是两个肩膀靠在一起的人而已。
“谢谢你,嘉德罗斯!”
那两个人,是金和嘉德罗斯,他们只有背影牵着手,却从此走向了永恒。
二十、
“诶,仙乃日的意思是观世音菩萨吗?!”
“渣渣,平常在我书房看那么多书看到哪里去了?!”
“那央迈勇和夏诺多吉呢?”
“央迈勇是文殊菩萨,夏诺多吉是金刚手菩萨。”
“真神奇呢!”
“怎么,想去信佛教?”
“没有,我的信仰就是嘉德罗斯啦!”
“你又在说什么羞耻的话?!”
“嘉德罗斯你脸红了哦!”
“啰嗦,这明明就是高原反应!”
“可我们现在在九寨沟,这里是盆地……”
“闭嘴,渣渣,我说是就是!”
“好好,这次要画什么啊?”
“油画。”
“我可以当模特吗?我觉得我可以靠当模特赚钱诶。”
“你敢,你一辈子只能给我当模特!”
“知道了,嘉德罗斯最好了!”
——
作者说:
这一篇怎么这么像旅游指南和霸道总裁爱上我呢?(°Д°)
不过成功让嘉德罗斯住院了,耶٩(*´◒`*)۶
下次卡金,争取卡米尔住院,我真是太坏了( ͡° ͜ʖ ͡°)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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